月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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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严塔尔固然不该……!

【九三年】碎片 西穆尔登/郭文

百粉点梗,给Citoyenne Juliette的九三年极圈投喂(*/ω\*)

我没有写革命事件或者考据学习的那个文化……

就只好走温情派路线了【。

如果病理描写引起不适请见谅(*/ω\*)

还是那句你可以说有cp,也可以说没有……

放过这个孩子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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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
郭文行走在冷酷的冰原上。

他步履沉重,关节酸痛,牙齿打战,呼吸之间仿佛结出冰晶,好像寒意不是从外界入侵,而是从他的胸骨深处不停向外散逸。他朦胧地知道他在做梦,眼前不应该是广阔无人的冰原而应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,他也感受得到身上几层被子的重量——虽然并非暖意,可是他醒不过来,况且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,分清梦境和现实经常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他只能在梦中继续向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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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穆尔登坐在郭文的床边,脸色岩石一般冷峻,只有眼神焦渴痛苦。他注视着郭文,半小时前被确诊疟疾的郭文。任何病童的母亲都能轻易想象他翻江倒海的脑中会想些什么,那就是祈祷自己能代孩子受罪。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,就知道没有孩子应该承受病痛、贫穷或伤害,而这是上帝——若有上帝——最令人费解的意志之一,因为他们确实承受着。

郭文还处在发冷期。他脸色苍白,嘴唇泛紫,软弱的小手紧握成拳头。西穆尔登掰开他的手指,握住他冰凉的双手,防止他把掌心攥破。

这孩子的叔祖不在,只有医生睡在客房里。西穆尔登一边爱着郭文,一边怨恨地想着侯爵的漠不关心。在这座拉·图尔格里,即使没有疾病造成的发冷,野蛮荒寂的石墙也足够使一个孩子颤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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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文的冰原上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形。他认出了城堡里的女佣和厨娘,到门口乞讨的穷汉,去年秋天去世的祖母,还有更多从未见过的面孔,或是一片模糊没有五官的人。有些人跪着,有些人站着,有些人在半空中怪诞地舞蹈。他听见放肆的尖声大笑和压抑的抽泣,但他看不见狂笑或流泪的是哪一个人。所有人的脸上都麻木不仁。他从这些人群中穿过,拖着脚步走进迷茫的白色雾气,突然感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,让他无力挣脱,紧接着是一声沉重的怒吼,他脚下的冰面裂开,他沉入水中。

难以呼吸,水却是温暖的。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舒适,但很快他就从水中沉降到一片火海之中接受炙烤,温度变得越发难捱起来。满目流动的红色里传来雷鸣一样的声音,听不太真切。

“……巨变……必然……”

郭文的鞋子丢了。他可能回不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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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,西穆尔登握在手心的那双小手变得滚烫,发热期开始了。郭文陷入了高烧和半昏迷之中,脸色转红,神志不清地轻声呜咽,身处谵妄的边缘。西穆尔登试着呼唤他,他没有反应。

他想起教郭文阅读图书室的那些书籍的时刻,不过是几天之前,已经恍若隔世。这个柔软的生命将完全的信任交付给他,让他把自己捏塑成形。他们逐字逐字地指读艰深晦涩的拉丁文,直到西穆尔登判断郭文可以休息或玩耍,令孩子抬起头灿烂地冲他一笑。教士绝望地设想如果他失去了这个孩子会怎样,发现他完全想象不出,这只能说明一旦郭文逝去,西穆尔登的人生也就没有了后续。他会随之而去的。教宗克雷芒十三世在二月死了,但他的死不会比郭文的死影响西穆尔登更多,在死亡面前惟有爱能加上价值的砝码。心碎而死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。

他得找点事做,于是他离开去厨房叫醒女佣,要了两壶水,一壶用来遏制郭文的口渴,另一壶用来打湿毛巾,敷在郭文的颈后。

梆子敲过三点的时候病痛把孩子折磨到了呕吐的程度,但腹中空空的郭文只能吐出酸水,险些被喉咙里的粘液呛住。西穆尔登口对口地帮他吸出来,避免了他的呼吸衰竭。当他收拾好自己时已经快要四点,他又给郭文喂了些水,放了糖。郭文终于开始发汗,西穆尔登几乎是温柔地擦拭着他的额头。他得去再取一套孩子的睡衣,来替换很快会被浸湿的那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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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文像是沉在云层里,全身脱力,挥之不去的灼热和心悸终于到了尽头,放心和安适之感让他想直接这样睡过去。但不知为何他觉得不能。他与困倦作着搏斗,他刚从幻觉的深水里坐起身来,还有件事在等着他做。

他梦见叔祖。他一直有点怕这个长辈,朗特纳克侯爵会严厉地查看他的功课,对他说话的内容和口吻都与家庭教师大相径庭。叔祖总是训斥的,不宽容的,无视他还是个孩子这一事实的。但是有人会告诉他不要怕,没有必要恐惧,没有谁应该低人一等。

有个什么人握着他的手,把不能行走的他从火焰不灭的地方抱回人世,那个人有颗白色的心,和一头过早变白的头发。

郭文努力地睁开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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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了。

醒来的孩子认出了西穆尔登。后者仍然紧抓着郭文汗湿的手,伏在床边,眼圈青黑,形容枯槁,脸上却闪现着难以形容的快乐光辉。

“啊,”他说,“是你,我的老师。”

他又加上一句:“我梦见天使吻我的手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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